陽光燦爛的這天,母親的右手拉著賣萌妹妹的小左手,小妹拉著貪吃姐姐,我拿著地圖,從開篷的Hop-On
Hop-Off巴士下來,迎接我們的是維也納國家歌劇院(Vienna
State Opera)。歷經了幾天的灰暗陰天,明媚的晴天顯得格外難得,眼前的草坪似乎更青蔥,噴水池也舞動得更賣力。草坪上,坐著一位背著黑色背包的亞洲裔青年隨意觀望四周,碧眼金髮的小娃兒咯咯笑著往媽媽身上撲,成群的鴿子在草坪上鼓動,胖師奶一屁股坐下,鴿子啪啪翅膀飛走了。身著歌劇服裝的售票員賣力地推銷歌劇門票,趁著人潮較多的晴天,期望把歌劇藝術推廣給大衆。前陣子九皇爺誕辰,民間許多神廟都鋪搭舞臺,邀請粵劇團場戯酬神。這些粵劇表演者都是粹寳,顰眉、舉手、瞪眼、投足、跳躍、旋轉、上馬,架勢滂湃,動作細膩。不只是表演者青黃不接,就連看得懂所有動作的觀衆也日益減少。若這些藝術瑰寶能在國家歌劇院裡呈現,魚躍龍門,身價何止超過百倍。
沿著國家歌劇院旁的道路,幾家露天咖啡座坐滿了人,享受咖啡、享受陽光。坐在手推車内的小嬰兒,似乎也感染了陽光氣息,手舞足蹈。母親和賣萌妹妹、小妹和貪吃姐姐慢慢地走,我則大步往前沖,尋找圣斯德望主教座堂(St.Stephene
Cathedral),走了約一公里,終于找到了藏身于市區内的大教堂,剛好正午12時,附近的大時鐘響起陣陣鐘聲。正午12點了,是大時鐘總匯演的時間,錯過了!回頭遙望,看不見母親、小妹和雙胞主子的蹤影,便站在靠近大教堂的咖啡廳前等待。等了約20分鐘,等得不耐煩了,往回走找尋三代四人。當下並沒有好好觀照自己,不耐煩之餘,心裡還有埋怨。埋怨爲何她們走得這麽慢。現在回想,爲何要埋怨只有三嵗的小朋友?爲何要埋怨走得慢的小妹和母親?母親說過:一個人走,走得快;兩個人走,走得遠。而當下的我們五個人走,走得不快是理所當然的,但是我們可以走得很遠。該降服這顆煩躁的心,別學了蘇東坡,一個屁就被打過江了。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后,一行五人慢慢地終于走到了大教堂前。陽光把先前内心的不愉快一掃而空,嘻嘻哈哈的牌照咯!這就是家人,前一分鐘在鬧彆扭,下一刻不記前嫌和好如初。這是我的家。外面世界的火樹銀花再怎麽璀璨,也抵不過家裡溫暖的一碗羹湯。
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。對治理國家領袖的個人道德標準,要求通常比平常普羅市民來得較高;但現實情況卻與前者背道而馳,有的領袖被名利金錢地位蒙蔽了雙眼,中飽私囊,妄顧百姓利益。老祖宗高瞻遠矚,把維也納國會外觀設計成希臘式建築,並矗立著雅典娜女神,期望往後的子民們,別忘了站在國會裡發言時,務必秉持公平、公正與民主的精神。
國會建築對面轉角,國家劇院(National
Theatre)内外都擠滿了人,就連劇院外的馬路也暫時封閉。找位帥哥警員搭訕兩句詢問,他只說了句「葬禮」。看見劇院大門懸挂著黑色布幕、火炬裝飾、大排長龍,應該是什麽大人物的葬禮才可以在國家劇院舉辦吧,而且民衆還排隊瞻仰遺容,應該是對社會貢獻良多把!再搭個訕,誰的葬禮呀?依然保持冷酷的警員精簡地說「Karl Kraus」。瞅見劇院旁的草坪上架著資訊板,寫著德文,看不懂,沒關係,拍下來,問谷哥。谷哥說,是那資訊板上寫著,由Karl Kraus撰寫的劇場首映「人類的最後一天」。呃……那帥哥警員也沒有說錯,而排隊的人群並不是瞻仰遺容,而是要買票進入觀賞。
曾聼逐漸失智的老人家說:人類,看起來很強壯,但卻很脆弱。他們聰明得能發明任何機器,把世界毀於一旦,但繈褓中的小嬰兒,卻必須得到細心的照顧,方能成長;相比起世間所有的動物,它們的後裔有的甚至一出生便有自我覓食的能力,強大很多。看似懵懂,卻也看得透徹。人生,不就是生老病死嗎。人生如戯,戯如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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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enna State Opera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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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enna State Opera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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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劇院地鐵站的厠所, 一邊如厠,一邊享受澎湃的音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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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著歌劇服裝的售票員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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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你相遇在 St.Stephene Cathedral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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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.Stephene Cathedral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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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.Stephene Cathedral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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摩登 vs 經典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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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也納國會 · 希臘建築與雅典娜女神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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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也納國會 · 希臘建築與雅典娜女神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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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ational Theatre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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劇院旁的資訊板 |